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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七章 西登玉台(七)(1 / 1)

石壁之上,弥勒佛祖正袒胸露臂笑望身前白绢画屏。

屏风将禅室一分为二,屏外一案一蒲团,案上有经书一卷;屏后一衣架,青莲罗衫孤零零挂在其上,衣前绳结暧昧打开垂到地上,遥遥指向禅房内唯一一张榻。

榻上原铺了七八层锦褥,如今被上面俩人滚得不成样子。乌黑的发遮掩了雪白脊背,坐着的少女正抱着肆乱在自己胸前的人抚摸,娇声笑着说:“什么金檀罗汉,依本宫看,也不过如此。”

怀中人僵了一下,慢慢抬起眼看了她一会儿,却只瞧见天鹅颈上那道流畅下颌线。

他俯身低头,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。

少女惊呼一声,抬手就要薅他头发。

然而下手一摸,才忆起这人是大悲寺里的和尚——他压根就没有头发。

这还不算,这秃驴竟将她抱坐在怀中。

平昌公主萧冠姿,一生不曾近水,今日头回坐船。

只是这船着实有些颠簸,船夫又糙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毛头小子的莽劲儿,同她之前那些面首实在不同——她是平昌公主,因岁末要出降大将军府,已在大悲寺祈福数月。萧冠姿本应早该回京,可在寺中不似在宫中,她在这儿想怎么快活怎么快活,短短数月内竟拢了十数位面首。

崇殷是寺里的罗汉,她第一日来便见着的,他日日洒扫挑水练功,有好一副健壮身骨。

萧冠姿见惯了会使手段的倌人,

头回见这等野菜,不免想要试上一试——这一试不得了,罗汉底子哪里是那些个面首能比的?就像现在,她魂都飞出去了三四回,崇殷却越战越勇,甚至站起来抵着她在墙角死命磋磨。

公主伸出手,在他光溜溜的头,我同堂姐有五分像。”

崇殷定定地看着她。

萧冠姿嘴角慢慢勾起。

“你以为我会不平?”她自言自语说,“不,即便我恨,也恨自己同她相似五分,不是六分八分。”

崇殷动了动唇,最后却什么也没说。

萧冠姿抽完了一杆,将烟杆放在他面前,再次命令:“去添。”

崇殷遵令,正欲起身,却听到寺内传来与平日不一样的钟声。

“这种钟声,你应当未听过罢?”萧冠姿挑眉,“我那短命的哥哥应当是死了。”

崇殷又在看她,企图从她眼底看到一丝悲恸。

然而却没有。

她反倒是来了兴致,伸臂勾住了他颈项。

“皇太子一死,这丧钟要敲一万杵。”她笑道,“来,和尚,让本宫瞧瞧金檀罗汉是如何撞钟的,能否敲一万杵来?”

崇殷呼吸声渐重,又听她在自己耳边说:“据说驸马气力盖世,和尚若敲得好,我就带你回宫

。届时和尚同我那驸马比上一比,看谁更合我意。”

崇殷眼底闪过一丝嫉色,低头张口咬上她薄薄唇角。

钟声万杵,响彻大悲寺。弥勒佛笑看痴男怨女坐定欢喜禅。

-

萧扶光还未出宫,便听姜崇道使人传了消息过来。

“皇后常住大悲寺,她应当不会回来。”萧扶光回首问,“太后呢?”

“太后说,她同萧家恩怨已断,无论是她,还是旁的什么人,生老病死皆与她无关。”小宦官垂首小声道。

“好,好得很。”萧扶光咬牙切齿,“阿寰在时,也算得上是孝敬她们。如今他一走,这些人竟连装都不装了!”

小宦官犹豫了一下,又道:“大悲寺那边来人说,平昌公主已起驾,正在回京的路上。”

“平昌?”她面上微有疑色,旋即便点头,“平昌是阿寰的妹妹,如今阿寰一走,她自然是要回来的。只是…”

司马廷玉回忆起平昌公主,印象中这位公主总是深居简出,且笃信佛家,同皇帝信仰不同,是以常常避在人前,极少出面。

平昌公主年末要下嫁骠骑将军宇文渡,且皇太子萧寰一死,她定是要回来的。

萧扶光摆了摆手,那小宦官一躬身便下去了。

司马廷玉问:“为何提起平昌公主,你面色不大好看?”

萧扶光叹了口气,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平昌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。”她道,“若非怕

人误会,且陛下同大将军宇文律有些交情,其实我并不赞成平昌和宇文渡的亲事。”

听到宇文渡,司马廷玉的耳朵都竖了起来。

萧扶光却说:“等你见着平昌就知道了。”

——

平昌驾到(保佑过审)。

-

上一章中有一处笔误:上章写太子萧寰是在寅正咽气,因犯凶煞推至“卯初”。实则是“酉正”咽气,该顺延至“戌初”。

寅后是卯,我顺惯了,一错再错…古言作者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真是让人尴尬又害羞?(????w????)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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